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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與文房的心靈交流,激盪出創意與藝術的火花,周澄將收藏與專長結合,在工作中沉浸於墨彩與古硯的絕妙演繹中。

內文~
抱持「不負山靈」為藝術信念,走遍名山大川寫生,書畫大師周澄「用筆挺健,設色秀麗」,一向以山水畫見長,可謂是台灣中生代畫家的重要代表,而他所收藏的大量古硯,總是伴隨著他,創作出結合靈秀與生氣的書畫。

小標~古硯具有吉祥長壽寓意
硯台的確切起源時間已不可考,一般認為在史前時期已有研磨器出現,之後硯興於秦漢、盛於隋唐、卓於宋元、弘揚於明,而精繁於清。明、清是硯的黃金時代,由於歷任皇帝喜愛並大力推廣,產生不少名硯,更出現了漆硯、竹木硯、瓷硯、玉硯與金屬硯。清代康熙皇帝更為了提升滿州貴族地位,促成了松花江硯的誕生,松花江硯雖未列入四大名硯,但其透明淡綠的石質,以及官方監製的品質,產生了精工雕琢的貴氣。

由於硯台的製作材料為石頭,歷經千年亦不易毀損,中國自古以來,都將硯台視為長生不老的吉祥物,文人之間並將互贈硯台表達祝福長壽的情意,而周澄自小即喜歡石頭,加以書畫藝術背景,進而促成他收藏古硯的歷程。

周澄說,在日治時代家中開文具店,他開始接觸筆墨硯台等文房用品,五歲時受到父親啟蒙,學習書法寫字,之後又跟著父親往南澳、花蓮等地探尋大理石礦,深深感動於石頭之美。

小標~藏入第一只井字形歙硯
讀書時代,受限於經濟條件,無法擁有一方好硯,周澄僅能委請僑生同學幫忙從香港帶入端硯。記憶中第一次購入優美的古硯是在1982年,當時周澄於赴日本東京展出畫作,當地知名古硯店「寶研堂」的老闆向他購畫,周澄則以十萬元日幣向「寶研堂」購入一個製於明朝的井字硯。

這個歙硯的硯形方正簡單大器,至今都仍擺在周澄工作室中的桌上,他並在這個古硯的側身刻寫「壬戌暮春訪日得此硯」。得此好硯讓周澄開啟了周澄收集古硯的起點,之後出國時他便常逛當地的古董文房店,並購回心儀的古硯。周澄表示,除了台灣,好的硯台多在中國、香港與日本等地,他所收藏的古硯也都從一次次的旅途中帶回,「有好多次回國時都因此行李超重,只得將重達六、七公斤的大型古硯背在身上帶回台灣。」

小標~細數四大名硯巧妙特色
周澄指出,中國的四大名硯分別為端硯、歙硯、洮河硯與澄泥硯,各有巧妙特色,其中歙硯最受周澄喜愛,在造型上他則鍾愛單純的古僕大方款式。周澄認為,「歙硯石質堅潤、易清洗、發墨快、墨色烏黑柔亮,是最具藝術與實用價值的硯台。」

歙硯的風采來自於安徽省舊歙縣婺源的龍尾山的稀世石質,歙硯的紋路有如細絹一般雅緻脫俗,天然紋路更分有眉紋、羅紋、金暈、金星、魚子、玉帶、紫雲、青綠暈石等。宋代歐陽修喜愛歙硯的堅勁石質與綿實手感,更曾在其著之「硯譜」一書中大加讚揚,宋代詩人蘇軾與清朝乾隆皇帝則喜愛歙硯的暗沉色澤。此外,歙硯一向具有巧、妙、絕的工藝特點,雕刻渾厚、線條挺秀、刀法剛健、圖案飽滿,造型則多為方正,是歷代製作官硯的傳統。

端硯產自廣東省肇慶河邊,從唐朝時期開始採掘,不帶光澤的婉約紫色調,是端硯的特徵。相較於抒情的端硯,歙硯就顯得極為陽剛壯實,色澤黝黑又帶些深藍色。端硯石上常有呈橢圓形的小斑點石眼,小者三到五公釐,大者約十公釐,疏密不一的展現在硯石上。這些白底黃圈的石眼十分形似鳥獸眼睛,常被稱為鷓鴣眼。這些石眼也是鑑別端硯好壞的方法,一般而言,清晰勝混濁、活眼勝淚眼、上眼勝下眼。
小標~稀有珍貴幻之硯~洮河硯
洮河硯產於中國北方甘肅一帶,但在北宋末發生洪水後,生產硯石的洮河已無法開採,洮河硯數量不多,因此被稱為幻之硯,宋代文人黃庭堅就十分陶醉於洮河綠石硯之美。澄泥硯在四大名硯中極為特殊,它並非採用石頭為原料,而是自河中掏取墐泥(今日稱之為黏土),經由絹絲過濾,加工後至窯中燒製而成,因為燒製原料與時間不同,澄泥硯有多種顏色,更有一硯多色的狀況,盛行於唐至宋代之間。周澄表示,端硯、歙硯與洮河硯皆為石質,聲音清脆有如金屬,而澄泥硯燒製自泥土,聲音就較為低沉。

除了以產地命名的名硯如端硯、歙硯與洮河硯,或是以原料為名的澄泥硯,硯台還有許多命名方式,例如以硯面故事命名的蓬萊硯,或依使用者的身份為名,如太師硯。也有以硯台的形狀為名,如風字硯、箕形硯,若是有如一塊板的平面硯 稱為硯板,更有依形狀材質紋樣或是硯上圖案取名,像是硯葡萄、硯牛臥等,十分有趣。
小標~品視古硯細緻石質紋路
周澄看著歷經二十年收藏的古硯,撫觸每個古硯不同的石質質感,細細品視硯台上各異的顏色與花紋,每一個古硯都是一段緣份,一份相惜的情感。除了一般古硯外,周澄也收藏硯盒、或是沒有硯凹(海)的硯板,以及以漢代磚瓦與古時房舍的瓦當所改製的硯台。

周澄說,「硯石最重要的,就是磨墨時的觸感,好的硯台並且有保濕的作用,磨出的墨不易乾,適合用以創作;好的硯台來自好的石材,好的硯台面上鋒芒的粒子細密均勻,質地柔滑細膩猶如初生嬰兒的臀部。」

身為書畫篆刻家,周澄的生活離不開石頭,更比一般人懂石愛石惜石,為了進一步了解古硯,他精讀了許多專書,包括《故宮西清硯譜》、《古硯拾零》、《文房四寶硯的天地》、《歙硯叢談》、《開悟堂聊硯》……,並長期訂閱日本出版之《東京精華硯譜期刊》,以獲取更多專業新知。

小標~好硯台創造豐富層次墨彩
因為硯台的設計功能為發墨,周澄建議要購買硯台時,除了眼觀手摸外,更可以親手試試硯台的發墨效果與觸感。「好的硯台與墨互相搭配,磨出來的墨質地細膩明亮,在黑色色澤中透出光彩,墨彩呈現豐富的濃淡層次,輕輕推墨即可輕鬆滑動。」

在保養古硯的方式上,周澄認為,這些石頭都是源於溪河,因此愛水,經常使用可以維持硯台的生命力。此外,與一般純粹觀賞用之收藏品不同,古硯為文房之一,本應該拿來使用,他就經常使用所收藏的不同古硯,體會不同石質與墨條的發墨效果,也在磨墨時沉澱心緒,構思畫面,蘊釀創作的心境。此外,周澄建議使用硯台後要盡快清洗,否則石頭上的毛細孔會被髒污阻塞,使得日後磨墨的阻力變大,再也無法滑順如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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